第六百二十三章 水卷长天碧海流(2 / 2)
无瑕已经到了门口,见白炎不依不饶,遂一个闪身出了门去,白炎见状扬声一笑,紧随其后也奔了出去,然只到了甲板处,便突然停下了。
无瑕在前袅袅而立,却已经没了嬉笑之色,那甲板上还站着许多士兵,见他出来,皆纷纷闪开,让出了道来。无瑕走到船舷旁,望着远处隐隐出现的黑影,心头一沉。
“全体戒备——”雀室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讯息,只顷刻之间,甲板上的士兵们便持矛搭弓,全面戒备了起来。
“是水匪!”白炎走到无瑕身旁,伸手便去拉他:“回到舱内去,无瑕——”
“等等!”无瑕回身掰开了他的手,探身向前,细细去看那越来越近的大船,白炎见状一急,不由分说的扣住他的手腕使劲一扯,道:“这里太危险,跟我走。”他说完拉了无瑕便走,无瑕却边走边回头,似乎还想探究什么,到了舱门处,白炎将他往门内一推,对着弦伊扬声道:“看住公子,南宫,咱们走!”
“是。”南宫热河将手中大氅对着弦伊一抛,然后随着白炎疾步而出,无瑕却依然低头在想些什么,直到那舱门关上,他才骤然间回过了神来。
“白炎——白——”发觉门被从外关上,无瑕焦急的一拍门框,扬声叫了几句,见无人应答,心头更是着急。
“发生了什么?小侯爷怎么把门锁上了?”弦伊不明所以,见无瑕着急,她也不禁心头不安起来,无瑕却并未答她的话,只回身奔到了桌旁,提起墨笔,急声道:“继续唤人,不要停下。”
弦伊见他神色凝重,虽不知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还是依照无瑕的话扑到门边使劲的捶打了起来。
无瑕屏息静气挥毫疾书,待听得门外传来弓急切的回应声时,他捻起桌上的纸页轻轻一抖,低头去吹干墨痕,然后将之折起,到了门边往那门下一塞,道:“将这纸条以箭矢送达水匪之船,片刻不得耽搁。”
“是。”弓不知道无瑕那纸条上写的什么,方才听得警戒的号角声,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此处,谁知下来之后听得门内捶打,才见舱门被从外锁住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纸条送出,弦伊才回身去问无瑕,无瑕低头沉思了一下,道:“遇到了水匪,白炎方才说咱们已经到了东渝地界,你可还记得当年东渝江畔跟咱们一并抗击过相国府的领头大哥易季风易大哥?”
“公子说的莫非就是当年曾助咱们脱困,还将咱们送过了江去的易大哥?”
“正是他,当年他还只是东渝江畔的盐帮小头领,武凡中为了谋取私利,假借晋文帝之名效仿汉武帝盐铁官营,民制官收,中饱私囊,令得盐民生活穷困潦倒,我听说后来易大哥带了一群人反了朝廷,势力便在这东渝江面一片,方才因离得远,我并未看清对面船上的旗帜,咱们虽非大晋子民,然这楼船上的粮食与将士却是白炎拼命也要保护的。”
“所以公子写了信笺,想要一探对方究竟是何人,对吗?”
“若是能免去不必要的伤亡,又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公子,如此一来只怕会暴露了你的身份。”弦伊无不担忧的道出了心中所想。虽然公子此刻呆在小侯爷身边,旁人也并未说些什么,可是冷公子是什么身份,若是这船上的士兵知晓了,难免会有人心中存有芥蒂,若因此而令公子与小侯爷产生罅隙,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无论怎样我都无法放任这一切不管,车道山前自有路,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
“公子!请公子退在一旁!”恰此时,门外传来了于程颢的低唤,然后门一声巨响,被从外撞了开来。
“走。”无瑕毫不停留的便出了门去,弦伊嚅喏了一下,却最终没去叫住他,只抬头看了于程颢一眼,然后轻叹一声,道:“走吧。”
双方已经交手,对方虽为水匪,船舰实力却不容小觑,且东渝一带皆是他们的势力,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一会儿功夫双方皆有了伤亡。
“你怎么来了。”见无瑕到了女墙之后,白炎回身将他一挡,简玉德见状也道:“公子还是下去为好。”
“弓呢?我让他带来的信笺可有发出去?”
见白炎一头雾水,无瑕心底一沉,回身便道:“立刻去找弓。”
“我在这里!”随着应答,弓浑身鲜血的出现在了背后。
“哥哥你受伤了?”弦伊一见惊得变了调,弓忙将头一摇,抹去了脸上的血痕,道:“我本带着信笺来找小侯爷,可是方才那一轮攻击太过猛烈,伤了好多将士,我与云岚等人掩护他们转移,所以,竟耽搁了,请公子降罪。”弓说完单膝一跪,将怀中掏出的被鲜血染红的信笺呈到了无瑕面前,无瑕见状将那信笺一抓,回身对着简玉德道:“简大人军中可有人能以箭矢将这信笺送达敌船?”
“属下能!”随着应答之声,阮四拱手踏上了前来。
“好,请阮大哥将此信射入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