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章 付出没有对错 泪藏着寂寞（2 / 2）

郑赟谦这才默默的拿下了面具，轻声道：“睡不着。”

“朕也睡不着，过来，与朕下一盘棋。”

郑赟谦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却还是定在了原地：“臣不敢，也不想。”

“呵，还是这般风骨傲人哪，素来都未曾将朕这个哥哥放在眼里的燕王，无论到了怎样的境地都还是那只孤傲的鹰。哈哈，哈哈哈哈——”长袖拂过，散了那一地黑白之色，倾覆的棋盘自桌面跌落，“啪嗒”一声裂成了两半，郑澈轩踩着满地的棋子慢慢走到了窗前，看向了墙角处静静摆放的古琴。

这是无瑕曾经用过的东西，之所以还摆在这里，是因为这儿曾承载过有关于他的无数记忆，在这里，他抗争过父皇，抗争过皇后，最终，也抗争过自己！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事一物都有着他的影子，有着他与自己之间挥之不去的痛苦纠缠，而今这大郑的天下都属于了自己，而他呢……

他却为何不在了……

“皇上的脸色不好，还是回去歇息的好。”

身后那人平淡的声音令郑澈轩的神情有些恍然，他回过头去，看见了蹲身而下默默拾着棋子的郑赟谦。

他在做什么？这蹲在地上收拾残局是他堂堂燕王该做的事情吗？他为何能够如此平静？站在他眼前的是与他有着夺位之恨的敌人，他怎能这般毫不在意！为什么？为什么！

“朕有说让你说话了吗？不许捡，一个子都不许捡！”突如其来的暴喝与狠踹而去的拳脚重重击在了郑赟谦的胸口，始料未及的他在格挡间撞到了身后的博古架，那架子上放着他曾经送给无瑕的玉珏，随着架子的晃动两块玉珏一并跌下，就在着地的一刹那被他用手握住了。

那个被逼娶亲的前夜，他曾踩着漫天的大雨亲自将珏的一半放在了无瑕的手里，他还清楚的记得无瑕看着他时默默流泪的眼睛，记得无瑕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语，那时的他曾以为自己与太子之间最终会有一人死在对方的手里，是无瑕改变了这一切，是他令太子放过了母后，让自己可以不再违心的沉浮在阴谋与权斗之中，是他化解了郑的动荡，让百姓没有在争权夺势的战乱之中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而今母后死了，郑的大局也稳定了，无论郑澈轩对自己怎样，他终究成了父皇所期望的那个人！所以，自己只要做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就好了！

紧握的五指在那人脚下颤抖成殇，郑赟谦死死的抓着那两块玉珏，咬紧牙关忍受着郑澈轩暴怒之下的踩踏，他知道自己可以去恨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当那人滚烫的泪水重重砸落在他面前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痛。

或许，自己其实从未真正了解过眼前这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男人吧……

一个从小到大都在黑暗中寻找着光明的人，他的孤独与害怕如跗骨之蛆扎根在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就算他拼命的抓挠，挠到鲜血淋漓，都没办法让那锥心刺骨的痛痒停止下来，所以他只有不顾一切的追赶着那道遥不可及的阳光，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会在阳光下化为灰烬，也依然不会放弃！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