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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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任嘉就动身去往了孟父那里,阮向笛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人影,顿了会儿,回屋收拾行囊。
孟父听闻阮向笛决意离家投军这件事,脸上褶皱更多了些,他脸色沉重的看着身旁的女儿,哑声问道,“看来他是决意要离开了,红叶,你是怎么打算的?”
坐着的人脸色同样不佳,带着些显而易见的疲惫,过了许久才回道,“爹,阮郎这一去就是千山万水,少则几年多则十几年,女儿等不起。”
听到这个和预想中有些不同的回答,孟父眉头舒展了些,“把你的打算说来爹听听。”
任嘉犹豫了一会儿,在孟父期待的眼神中给出了孟红叶的决定,“爹,若是阮郎决意投军,那我就拿了他的和离书,在家里照顾爹一辈子。”
想起从前女儿整副心神都放在女婿身上的模样,孟父看到她如今这幅终于硬下心肠下决断的样子,心中悲苦,“难为你了。”
任嘉低头看着脚下爬过的蚂蚁,心下感叹,若是孟红叶能早些清醒有此决断,或许她就不会在这里了。
阮向笛在家中终于将人等回来时,心中有些忐忑,她这次回孟家同孟父商量这件事,不知会有什么结果。
以孟父不喜他的性子,对他离开这件事或许是赞同的,只是不知他会劝女儿作何决定。
进门的人脸色如常,看到他时态度有些冷淡,阮向笛看着她越过自己进入厅堂,心里陡然跳了下。
“阮郎,你去投军我不拦着你,”放下手中的包袱,任嘉看向随后进门的人,神色平静,“我只求你一封和离书。”
阮向笛想过太多她的决定,却从未预料到她会直接求和离书,他在原地愣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父亲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任嘉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阮郎,既然你已决意离开,又何必多问。”
“我只想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父亲的意思?”阮向笛坚持,即便他早已下定决心投军,身为他成亲两年的妻子,如今却既不阻拦也不挽留,多少让人心冷。
“这是我自己的意思,”她直视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淡,“阮郎,成亲之前爹曾告诫我,本非同路人,何苦强求,那时我不信,所以我执意嫁给了你,可是后来我慢慢明白了,你是暂时停留在山里的雄鹰,迟早要回到天上,而我是长在这里的山雀,我们两个的路注定不同。”
阮向笛沉默,或许她说的是对的,但是成亲两年,日夜朝夕相对,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今她竟然这么决绝的要了和离书,倒是让他这个决意离开的人先品尝到了苦涩。
“和离书我给你。”许久之后,他给出了这个答案。
笔墨纸砚齐备,蘸满浓墨的笔尖在纸上慢慢留下痕迹,“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愿相离之后,”阮向笛顿了下笔,将原本要写的句子略去,只留了一句,“愿相离之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两人各按下指印,一人一份,算是彻底了结了曾经的姻缘。
“阮郎,祝你一路顺风,早日报得家仇。”任嘉心满意足的收了和离书,开口宽慰了阮向笛两句。
阮向笛看着桌上墨迹未干的纸张,神情晦涩,许久才漠然的点了点头。
有了和离书,任嘉便去了村正那里报备,村正虽然惊讶,待听闻阮向笛要投军的事之后,宽慰了任嘉两句,见她面上并无不妥,也算松了口气。
当初两人成亲时村里无人不晓红叶为了夫婿同父亲决裂,虽然现在已然好转,但是如今遭逢此事,只怕心里也不安宁。
村子里两人和离的事逐渐传开,任嘉见事情同料想中一样进展,抱着最近颇为贪睡的儿子亲了亲。
这下子算是了结了孟红叶的一桩心事,过两天她就收拾东西回孟父那里,待任务一完成,就能离开孟家村去周游天下。
两人和离后的第五天,家里突然多了几位客人,这些人明显是同阮向笛约好一起去往江南投军的伙伴,看着身旁神情尴尬略有些为难的人,任嘉笑了笑,“我过两天才回去,你暂且不必担心。”
阮向笛甚少有此刻这种心情复杂的时刻,看着动作利落准备饭食的人,想起被自己收起来的和离书,他张了张口,还是转身离开了。
众人对于此去江南投军都有些兴奋,在书房中畅谈许久才余兴未尽的梳洗用饭。
看着里里外外张罗饭食的女主人,阮向笛旁边的好友神情疑惑,待到终于寻得空隙,他将人拉到了一旁悄声耳语,“疏云,这样是不是太过麻烦嫂夫人了。”
“无碍。”阮向笛虽然有感于好友的细心,却还是耐心安抚。
好友见他神情如常,虽如释重负,却还是出言提醒了一句,“如今你我要去江南投军,前路未知,嫂夫人怀着身孕,你多少要爱重一些。”
本来有些分神的阮向笛待明白好友话中含义,神情骤变,抓紧了好友的手,“你刚才说什么?”
好友见他神情有异,惊疑不定,“疏云,该不会你不知道嫂夫人有孕这件事?”
阮向笛压下心中疑惑惊讶种种情绪,耐着性子重新确认了一次,“你确定红叶坏了身孕?”
好友点点头,发现面前人神情有些不对,他肯定道,“怀孕肯定是没错的,我看月份也就三四个月。”
将最近这段时间她的奇怪表现全都理了一遍,阮向笛心里怀疑,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她才变得与从前大为不同。
有些心急的敲响卧房的门,看着面前神情疑惑的人,他神情肃穆,“你怀孕了怎么不告诉我?”
任嘉不意外阮向笛会发现,本来就是她向系统发出的请求,或者说他这么晚发现才让她惊讶。
“我觉得说和不说,对于你要投军这件事都没什么影响。”当年孟红叶怀着孩子百般挽留,该走的人还是毫不留情的走了。
“我是孩子的父亲!你至少应该告诉我,而不是让我蒙在鼓里!”阮向笛面上俱是愤然之色,压低的嗓音里怒气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