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君何事到天涯(1 / 2)
笔趣阁 最快更新与君联袂之蒹葭 !
墨青的天际,不见云岚,晚风掀起碧青色银丝的帘,素什锦年,成了无法抗拒的回忆。墨雨黯然转身,只见清竹轩隐隐灯火摇曳,不由得诧异,这里是文渊阁的后院,一般人不得入内,匆忙推门而入,只见竹编的床榻上斜斜地躺着一个人,月白色锦缎的银细花纹底锦服,袖口绣着雅致竹叶花纹,头上的金冠歪在一边,几缕青丝凌乱的散着。
墨雨举着灯光靠近,只见玄熠蹙眉本能的遮挡着光线,翻了个身,随便一指,睡意喃喃道:“墨雨,你去哪儿了?汤药在桌子上。”说完话后,拉起被子盖住脸,沉沉的睡了过去。
原来,玄熠见墨雨走了之后,眼前挥之不去的竟是墨雨那一抹刺心的微笑,不知为何,心口闷闷的,就喝了几杯酒,随便逛逛就走到了清竹轩,他也明白,自己对墨雨有一种不清不白的情愫,像埋在泥土的竹笋,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对他有好感,只要给点阳光和雨水,说不定很快就要破土而出。
墨雨拿起桌上的油灯,走到屏风后,待看到温热适度的洗澡水后,无声的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就划过了脸颊,点起连连水波,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梳洗罢,墨雨坐在玄熠身侧,夜如此静谧,带伤的诗句常娇嗔着粉饰,伸出指尖轻轻触摸着玄熠棱角分明的脸颊,因着他紧闭双眼,那股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温柔了不少,墨雨轻轻地撩开他额间的碎,想要把他的容颜都刻进心里。
卑微轻触着虚无,平淡晕染着凄冷,人生芳华一场,却想固执的想要与你执手,墨雨望着婆娑的烛影,也许,殿下开始慢慢接受他,与他十指相扣,墨雨露出了一个温润的微笑,顺势倒在玄熠的怀里,低低呢语道:“墨雨一直相信,最深的红尘,有你我最美的相遇。”
月下一片琉璃白,靖康王静坐在棋盘前,回味着玄熠那日在上林苑下的几步棋,他下错了三目,而且这三目,完全是故意的,似乎在点试,纵观棋盘,黑白棋子相间,却带着隐隐杀气。
他抓起一边的酒杯,一饮而尽,阴冷的眸子里倒影着月色的清冷,他一身墨色的缎子衣袍,将此刻的他隐于黑暗中,骨子散着无情的冰冷,让周身的空气里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息。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后,一位身着黑衣的刺客匆匆跑进来,他已身负重伤,嘴角挂着血,气息不稳道:“王爷,刺杀失败了,有一伙人把男妓劫走。”
靖康王听罢,寒星般深邃冷冽的眸子里射出一道慑人的光,快步走了过去,拿起刺客手中的剑,一剑将其毙命,唤来下人,拖出去把刺客埋掉,盯着指尖上暗红的血迹,暗暗恨。
五年了,沈鸿祯和沈鸿哲已经亡了五年,当初自己好不容易消灭了太子身边最大的势力,谁知,太子居然娶了太皇太后长公主的女儿,联合到当朝辅相的支持,和北凉有不可告人的勾结,现在连太子身边的一个男妓都不能随便杀掉,愤怒之情占据了靖康王的思绪,他绝对不能让太子顺利登基,那皇位是属于他的!当年先帝最宠的是他,要立他为皇帝,若不是林丞相和沈鸿祯那两个老贼,现在坐上皇位的怎么可能是他二哥?!
靖康王站在窗前,双手背在身后,眯着眼,看着窗外的月色。
不过,他眯起散着寒意的眸子,冷酷的笑了起来,他怎么能忘记,太子身边的男妓,可是当年沈家逆谋案的落网之鱼,舍弃美人计,把墨雨的身世透露给了太子,让他看看当初他做的事情后果是什么!然后再倒打一耙,把墨雨绳之以法,让玄熠旧疾复,暗中唆使手下弹劾太子,皇位自然落入他手,想到这里,他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条弧线。
玄熠啊~~~不要怪皇叔,要怪就怪你不该坐金銮殿那把交椅。
秋风抚面,带着一点日光的温软,又如细腻柔滑的绸缎般妥帖、舒适,柔情惓惓。
玄熠跟卫博远站在东宫的平台上,遥望天际,湛蓝的天空下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画上一样,大风刮起玄熠杏黄色的太子官服,他的声音,也随着风飘忽不定:“博远,吩咐你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卫博远淡然一笑,握着折扇道:“殿下应该去问当事人。”
玄熠转头看着博远道:“你俩过去认识?”
卫博远孤雪瘦霜而立,淡漠道:“殿下应很快知晓事由,关键是事之后,应当如何?”顿了一下,探试的眯起眼睛问:“殿下该不会是喜欢上了他吧?”
玄熠勾了勾嘴角,促狭的瞥了博远一眼,坏坏道:“你猜。”
卫博远抿了一下嘴角,轻轻的摇摇头,突然,他一拉玄熠,语不传六耳道:“殿下,您要的答案来了。”
玄熠扭头看见身边侍奉小东子匆忙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太子爷,您的书信。”
瞥了瞥气喘吁吁的小东子,玄熠好笑道:“干什么急三火四的?”说罢展开了信纸,每看一眼脸色暗一分,看到最后居然睚眦俱裂,死死的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