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2 / 2）
“待着别动，我去接你！”
通话结束，结城结衣暗下屏幕。
太宰治半眯着眼，嘴角微弯。
看吧，那个笨蛋又在表现他毫无意义的占有欲了。
——
中原中也三分五十九秒之后准时到店，太宰治在默数着时间，垂眸看一眼手机，果然和自己默数的一秒不差。
结城结衣就看到玻璃窗外一个稚嫩又帅气的身影从眼前走过来，脸色不算太好。
她莫名就缩了缩脖子，总觉得中也散发出了杀气腾腾的气质。
太宰治幽幽地说了句：“可怕。”
不过语气听起来完全不怕，说得很轻松，甚至还带了点吐槽的意味。
中原中也进店，直冲冲地靠近他们的位置，眼皮都懒得掀起，也不看人，直接朝结城结衣一勾手，“吃完了吗？走。”
结城结衣的嘴里正叼着半块蛋糕，听到这话立刻大口咀嚼咽下。
刚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听到太宰治没什么情绪地出声问候：“不跟我打声招呼吗？中也？”
中原中也这才转眸扫他一眼，眉头一紧，“嘁，太宰，我们还没有好到要互相打招呼的程度。”
刚才从在店门外看到了守在门口的那群黑手党成员，一开始他以为太宰治会不会正处于被胁迫的境地中，然而一进门见到这个家伙一脸清闲眉目淡然的模样，就知道不存在什么“胁迫”。
早该想到的，谁能威胁到眼前这个神经质的自杀狂魔！
“走吧。”
说完也不管太宰治满不满意，直接转身，还示意结城结衣跟上他。
“中也——”
身后又传来太宰治悠扬的喊声，“我们来做个交易吗？”
“哈？你要说什么？”中原中也停下脚步，双手环胸，扬起下颌问道。
这时太宰治握住桌沿的手掌稍一用力，用惯性带动着座椅转了个圈，“当然是说你感兴趣的事。”
“啊？”
其实每次听太宰治说话，中原中也都很想野蛮。
因为他就像故意的一样，语速慢得要死，语气故作神秘，实在是很欠扁。
“你一直在调查的——荒霸吐。”
太宰治右手一摊，“怎么样？收集到的线索，也告诉我吧。”
“居然一脸的理所当然，真是欠扁啊太宰。”中原中也此刻真的真的很想野蛮，“我的调查为什么告诉你？”
“情报交换，当然我也会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线索。”太宰治依旧理所当然，“那位先生最近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他提议跟你情报交换，虽然我觉得没有必要，毕竟我的调查结果，一定比你更全面。”
“太宰，看来你当得很称职嘛。”中原中也轻哼，语气充满了不屑和鄙夷，“港口黑手党的狗。”
结城结衣听得身板一直，总觉得中也先生是在搞事，她再一次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再一次被中也一手按在肩膀上把她重新按回了座位上。
“先坐着。”
结衣：“......哦。”
她偷偷瞥一眼太宰治，意料之中完全没有在意中也的挑衅，反而冷静一抬眉眼，哦了一声，“说得我想养一条狗了。”
他的指尖在自己的下颌轻抚，紧接着就是一个响指，“那么中也，我的狗就由你来当吧，你觉得怎么样呢？”
“......呵，你在说什么？”忍不了了。
中原中也捏紧拳头，表情逐渐咬牙切齿。
“不要就算了，我也比较喜欢一个人调查。”太宰治突然离开位子，往店门口的方向走，“不过在目标一致的情况下居然不愿意选择更有效率的方式，真是太蠢了。”
也不知道是在吐槽自己还是意有所指，
中原中也当然对号入座了。
而且在某种意义上，他就是经不起挑衅的那种类型。
他眉毛高傲地扬起，“你先说出一条我不知道的线索。”
“不说。”太宰治在这场交谈中显然非常随心所欲，“中也，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交换情报是森先生的意思，至于我，都无所谓，反正我会比你先查到所有的真相。”
气氛沉默，沉默，继续沉默。
最终中原中也退让了一步，“交换，全部线索。”
“当然。”
谈判成功，太宰治伸出了他那只白嫩的手掌，“还有，公寓的钥匙给我，既然不是同伴也不是朋友，中也你也不好意思到我那里白住吧？而且我的同情心也没有泛滥到那个地步。”
“正好我也是这样想的。”中原中也毫不犹豫地将钥匙抛还给他。
但欠了人情就是欠了人情，想到这个心里就非常非常不舒服。
“我走了，下次要吃蛋糕记得叫上我，我任何时候都有空。”
这句道别是太宰治对着结城结衣说的，完全忽略在场另一人。
被忽略的中原中也选择没看到他的无视，稍微上前了一步，“我们没空。”
太宰治给了他一个“你真自作多情”的无奈眼神，然后继续无视。
“再——见——”
结城结衣摆手回应：“再见，太宰君。”
然后得到一枚往她方向看过来的、逐渐怪异的目光。
结城结衣：“......中也，你想吃栗子蛋糕吗？”
“不吃。”他提步，一个侧身回头一勾手，示意她，“回去。”
店里幽幽的灯光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推开店门时，悬在他头顶上的风铃再一次迎风作响。
“结城，不要被我吓到。”中原中也突然侧过了脸，对她说：“我会杀光港口Mafia的所有人。”
他澄亮的目光落下，“包括太宰。”
......
太宰先生跟她说要杀中也先生，中也先生跟她说要杀太宰先生，夹在中间的结城结衣感觉到瑟瑟发抖又无言以对。
他们不知道，直到成年后，他们也没互相干掉对方。
——
数日后的某天下午，中原中也又要独自出门，再次美其名曰“调查”，只有结城结衣知道他是赴约去港黑大楼。
“羊”早已经从太宰的公寓搬回了原来的基地，在听说周边的大小组织已经被降服之后，组员们的心情也忐忑起来。如今敢正面与港口Mafia对立的只有包括“羊”在内的三个组织，担心会有类似于偷袭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每一刻都异常戒备。
此刻他们正在细心整理着得到的战利品，白濑用布条沾了水，一边擦拭着枪.支一边抬眼看她，“最近中也似乎和太宰走得很近，上一次中也说要出门调查事情，结果岛田和柚杏看到他和太宰在游戏厅里打游戏。”
啊，被看到了。
中也并没有直白地跟他们说过和港黑共同调查的事，他刻意隐瞒，然而日常活动的地方就这么几条街，这群小鬼又是游戏厅的常客。
“在一起打游戏而已。”
白濑继续说：“不止一次，不仅仅在游戏厅里看到。”
结城结衣静了一会儿，“白濑君，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不代表什么。”
白濑嗯了一声，“我不知道代表什么，我只知道中也他什么都不跟我们说，妄图瞒着我们行动。”
结城结衣微微蹙眉，“你们自己这样猜测，还不如直接问中也。”
白濑抿了抿嘴，“问过了，中也说他有自己的事必须去做，让我们不要管。”
“所以——”她抬手搭上白濑的肩头，微微用力抓紧，“你们还在怀疑什么？中也不能得到你们的一点信任？”
白濑的身体明显一僵。
半晌后，他又自顾自呢喃起来：“不，我们信任中也，非常信任，他绝对不会背叛我们，对，他绝对不会的吧。”
结城结衣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白濑这个家伙性格这么急躁，居然在和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表现出了异常的平静。
接下来的几天，这样的不对劲更多地表现于白濑绝口不提在游戏厅里和中也发生过争执的事，不过多纠缠也不过多询问，而且对中也表达出了比以往还要热情的热情，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中也一直忙着调查‘荒霸吐’，他大概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白濑的反常吧。”
“而且，中也对这群小鬼信任过头了。”
在反复三遍这样的思考后，结城结衣的脑海里就渐渐地开始浮现出一个轮廓。
有想要确认又无从下手的事怎么办？
她翻开通讯录，给仿佛下意识会去依赖的某人拨去电话。
——
窗外阳光普照。
太宰治接电话的时候靠在光线没有照到的地方，首领座上那个男人衣襟处的香水味熏得他有点头疼。
耳朵里是就算很正常说话但依旧偏向于软绵绵的声线。
“嗯——”
太宰治握着手机，听完她整个分析叙述，微摇头，“所以我说过了，像中也这样拥有强大异能的人，却像一块肥肉一样被柔弱的他们盯视着，果然首领都不好当呢。”
座上的森鸥外莫名觉得一阵冷风撞进了他的领口，对上太宰治有意无意扫过来的视线，他尤其淡定自若地展露出了一个高贵而冷艳的微笑。
太宰治略觉无趣地将脑袋转了回去。
“这个嘛。”太宰治望向窗外，颇有些漫不经心，“可以很严重，也可以很简单，但因为是我讨厌的中也的事，所以我不想思考。”
“太宰君。”隔着听筒，声线加分，这一喊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太宰治不动声色，眉毛都没抬一下。“那就简单一点吧。”虽然听起来有点高傲，然而还是做出了回答。
结束通话，这时森鸥外的唇边已经扬起了浅浅的微笑。
“希望听到的会是好消息。”
太宰治朝他的方向靠近了两步，一边将手机丢进外套的口袋里，“还需要他们自己给出‘致命一击’。”
森鸥外微笑不变，双手交叠托住下颌，这是他很习惯性的坐姿，“那么太宰，你大概可以欢迎你的新同伴了。”
太宰治微一扬眉，“让中也加入黑手党当我的狗，对吧？”
森鸥外的笑意掺了几分无奈，“我可从来没有这样答应过哦，太宰君。”
“这明明是我答应帮忙的条件和允许他加入的原因。”太宰治对自己提出的要求势在必得。
森鸥外却再次笑了笑，“太宰，不是‘帮忙’，你是在‘执行首领对你下达的任务’。”
他温和地纠正：“不要忘了，你已经是港口Mafia的一员了，太宰大人。”
森鸥外还故意用一种轻佻的语气提醒了一遍那些年轻部下们对太宰治的敬称。
于是太宰治不说话了。
听森鸥外这么叫，他甚至还有一种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的感觉。
“阿嚏——”
一个生理反应的喷嚏之后，太宰治淡定如常地摸了下鼻子。
森鸥外满意地看着他乖乖地往办公室外走。
走了几步，他又侧过脸，“首领，这香水不适合你，味道太臭了。”
“......”
森鸥外先是一怔，然后低头闻领口，最后笑中透露出包容般的无奈
——这个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