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无瑕其四（1 / 2）

眼睛不会骗人。

碧落眼眸纯净清澈，却满口是“杀”，并丝毫未觉得有什么问题，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那所谓的“父亲”，根本只是把这名少年当做一把最好用的刀。

妖族销声匿迹多年，最近一次出现还是与人族为敌的状态，让半妖少年去执行任务，就算被人发现，也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真是好深沉的心机与谋划。

碧落伸出一根水葱似的手指，摸摸雪兔子的长耳朵，显然十分喜爱，漂亮脸蛋连带着耳朵尖都激动得有些泛红。

宿星阑默默操控着雪兔子用头蹭了蹭少年的手，缓慢道：“那……碧落的父亲，带你去哪杀人了？”

碧落一怔，当即苦思冥想起来：“嗯……有水，石头！”

他有些发愁地抬手扯住自己的两只狐耳，转眸过来时扁了嘴：“不，不知道，了……”

宿星阑扬眉，正想安慰他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少年却蓦地一睁眼，旋即扒开自己的衣领，揪出一枚红玉来。

“这个！”碧落一把揪下红玉，用力塞进他怀里，欣喜道，“杀人，父亲，给的！”

宿星阑下意识接住，指尖却骤然刺痛。

他下意识低头查看，便见六角冰晶形状的红玉中心，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点殷红血迹，来自他不知何时被刺破的食指指腹。

青年秀眉蹙起，下意识转向满脸单纯的碧落，而余光中，红玉却已然将那一点血液吸收干净。

仿若一滴墨水坠入深潭，宿星阑将红玉凑近些，便见一丝墨痕由六边形中心开始，呼吸间将其染成如墨纯黑。

“黑了？”

碧落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毛茸茸的耳朵尖蹭过宿星阑颊边，格外惊奇：“黑了！”

少年抬眸，光辉纯粹：“你的？”

宿星阑摇头：“……不知道。”

碧落闻言，捏着下巴思考一瞬，旋即指了指不远处滚成一团的雪狐狸和雪兔子，咧开嘴：“我的。”

又指了指宿星阑手中墨玉：“你的！”

后者眉梢一跳，少年却已然“嘭”地化作原型，与两个雪团子快乐地滚在了一起。

宿星阑：“……”

他一手抓着墨玉，另一手却再次捏住小狐狸的后颈皮，把它提了过来，头疼道：“你就不要了？”

小狐狸摇了摇尾巴：“冰冰凉，不好！”

宿星阑歪头：“那两个也是冰冰凉啊，还是雪做的，冰得很呢。”

小狐狸也学着他歪头，耳朵抖了抖：“冰冰凉，好！”

宿星阑失笑，松开手将手中毛团子放回地面：“所以玉和雪团子，你更喜欢雪团子？”

原型似乎会让少年更舒服些，小狐狸在地上伸了个懒腰，茫然道：“喜欢？”

“嗯……”宿星阑皱眉，“就是看着高兴。”

“嗷！”小狐狸一个鲤鱼打挺，绕着两个雪团子转起圈来，“高兴，喜欢！”

宿星阑额角抽了抽，终于明白哄孩子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他再次将小狐狸拉了过来，正色道：“碧落，你和雪团子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

狐狸蹭了蹭他的手，宿星阑手指微蜷，克制住自己狂挼一把的冲动，继续道：“其实，除了这些雪团子，还有很多事物会让人开心，你的父亲也不一定只会因为你帮他杀人才会开心，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