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2 / 2)
肖瑭来不了,他的妹妹倒是从宫里出来了,赶在宵禁之前来到了顾家,还带来了淑妃的贺礼。
唐氏一见到鸢尾,高兴得直落泪,若说肖瑭有五分像姐姐,那么这个外甥女至少有七分像,看到她就看到了姐姐年轻时候的样子,旧日的回忆纷至沓来。
“哪有自家姐妹当陪嫁的,你暂且住在这里,等婚事落定,瑭儿那边有了空闲,我们再一起去看你母亲。”
鸢尾也没把自己当外人,握着唐氏的手眼圈红红:“幼时我在家中,就时常听娘亲提到姨母,十分想念,说不到几句就落泪,若是看到姨母,娘亲不知道有多开心。”
“我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娘啊!”
姨甥俩眼睛都泛着红,大有抱头痛哭的架势,顾鸳身披喜服坐在榻上,更像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她明天就要出嫁,娘亲以后也见不到她几回了,怎么就不为她哭一哭呢。
将鸢尾安置在客房,命人好生伺候着,唐氏再回来,情绪明显缓和了不少,顾鸳这时也已上了床,穿着素白中衣,要睡不睡。
唐氏坐在床边,仔细为她掖被角:“更深露重,盖严实了,新娘子可得好好的。”
顾鸳一听,笑了:“新郎官都好不了了,我一人好有何用。”
唐氏倾身在女儿嘴上轻拍了一下:“啊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就你这么个口没遮拦的样子,哪里像个王妃,我至今都觉在梦中,兴许明儿个天一亮,梦就醒了。”
顾鸳半坐起身,仰头望着烛光中面目越发温柔的娘亲:“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女儿这一嫁,吉凶难测---”
还没说完,嘴上又被唐氏拍了一下:“说你的话就是不听,往后可怎么办。”
顾鸳撇撇嘴,因为心里烦闷,脸上始终挤不出一丝新嫁娘该有的笑容。
唐氏把女儿拉起,两人面对面坐着,压了声道:“且不说那位能不能好,只问你一句,做王妃有什么不好?嫁个看着没病没灾的普通人就好了?你能保证他一辈子都对你好?将来不受贫穷疾病困扰以及权势的欺压?你这样的容貌,嫁低了,或者嫁得不够高,娘都担心啊!”
唐氏几句话振聋发聩,顾鸳心头一震,萦绕在眼前的迷雾一瞬间消散。
是了,回来这几个月,避开了入宫的危机,又享受到唐氏的关怀,关起门过小日子的顾鸳,心理上的确懈怠了。
然而肖瑭身份摊牌以后,顾鸳又变得紧张起来,甚至有种深深的焦虑,长乐王这次出事,是否跟老儿子有关。焦虑过后更担忧,就怕这小子重蹈覆辙,阴沟里翻船。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让人变得胆怯,止步不前,也是近日困扰顾鸳的最大一桩心事。
直到一纸婚诏,唐氏一席话,便似拨云见日,顾鸳又豁然开朗。
想要平安喜乐,必须足够强大才行,而她娘家太弱,指望不上,最后还得靠自己,或者说能够为她撑起头顶一片天的男人。
长乐王能活最好,活不了,下一任天子换谁做,她都要好好谋划未来的路,为了家人为了自己,不能掉以轻心。
见女儿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唐氏欣慰笑起来:“这世道吃人,想过好太难,尤其有几分姿容的女子,娘是过来人,所以尽管对你爹诸多不满,但有一点娘必须承认,在沐阳那种龙蛇混杂的地界,得亏有你爹撑着,我们才能顺顺遂遂过日子......”
女儿出嫁在即,唐氏这个当娘的要交代给女儿的嘱托也特别多,仿佛要把一辈子的话悉数说尽。
顾鸳也很珍惜此刻相处的时光,因为她明白,一旦过去了就不会再有,一辈子可能也就这么一次了。
雍王身为跟奚珣最亲近的兄长,对这门婚事也最上心,当夜就住在了驿馆,紧锣密鼓地安排布置。
长乐王如今身体情况特殊,婚礼尽量从简,但毕竟是皇子,再简也少不了该有的气派。
驿馆后院已经戒严,由重重侍卫把守,前院也清退了所有住户,留作宴客之用,长乐王出现不了,便由雍王和庆王几个兄弟在前院负责招待宾客。
一夜过后,大婚当日一大早,庆王和留王,还有九皇子十皇子先后到了驿馆,就连被贤妃以安全为由拘在宫里的昭阳也获准出来参加兄长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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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第一时间奔去看望卧床不起的六哥。
换上了大红喜服的长乐王面容愈发瑰丽,晨光从窗缝里透进来,打在男人冠玉似的脸上,白得剔透无暇,漂亮得不似真人。
昭阳呆呆站在床边,一时看得有些痴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大婚了,脑细胞成片阵亡,明天洞房花烛夜,估计又得死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