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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嫂不以为然,眉梢一吊,“我看未必吧?你不是奔着池子是奔着人来的。”
这话十?足十的起哄意味。
梁昭也不知是因为和某人亲密接触,还是自己经不住臊白,不觉就脸红了。后梗着脖子让额头远离他下颌,“洗好就赶紧起开,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顾岐安听话撤开,拿帕子揩手间,面上不无圆滑地应答堂嫂,“嗯,有些话懂自懂,放心里比说出来好。”
说罢丢下帕子去。
只剩梁昭比那虾子扔油锅里熬煎还红的脸色,以及,堂嫂意会了了的笑。
书房窗台上,两盆虎刺梅凌寒不惧的傲骨,跃跃吐香。
文?房四宝都已备全,老爷子撺掇老二快快写对子。也回头朝南面卧室,叫顾父一道来,只可惜后者发无名之?火,不来!就要一个人呆着。
老爷子直喊嘿,“这什么?怪人,谁惹他了?比我还像个爷!”
顾岐安悬肘提笔,言简意赅交代先前和堂兄的对话,有果必有因,“大概就气这个罢。不然我也捉摸不出个所以然了,由他去,气不死第二个周公瑾。”
“哦,”爷爷恍然,“那盘店的事确实要谨慎为之?,可不像小时候过家家我当老板你来跑堂那么轻易的。”
“知道。”
爷爷盯着老二运笔,一气呵成至银勾铁画。心?道还好,功夫没还给我,写得像那么一回事,就是比我差远了。
转念一咂摸,又道:“你爸也未必就气开店的事。”
顾岐安搁笔,红宣纸上赫然《菜根谭》名句:
使人有乍交之欢,不若使人无久处之?厌。
他侧眸去看爷爷,表示此话怎讲。
“两件事。”老爷子比两根手指。
其一自不必说,老大今年还是不归家。老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他生母忧不忧不知道,反正顾父面上装着云淡风轻,心?里一到年节边上就捱苦呢。
其二就是焦他们小两口的心?思了。过过年小梁昭也30了呀,这个……
顾岐安闻言到此,忙比手势劝他打住,“您套路也太老掉牙了,借别人的口来催生。还是您自个也晓得,催生是什么?不光彩的事体。”
“呸!”老爷子当场露馅,也好没脸子,老小孩地跺跺脚就要走了。
当然,顾岐安说是这么?说,心?上自然也门清他们爷俩都盼着有后。催生的话换顾父在场也说得出来,只是会更难听拧巴些。
从前顾家老二就同外人玩笑,他们家博古架上并不缺古董,因为家里有两个现成的。
这两个“老古董”一生致力于发扬糟粕文?化,在故纸堆里开倒车。他们认为女人最根本的意义就是嫁人、生子,从一个家庭过渡到另一个。如有独立事业且不婚丁克,那实属意外,或者?就是这个时代荼毒的后果。
女人在他们眼里,说难听些和附件无异。
故而从小,顾岐安就站在不同的角度体恤着丁教授的不易。
难堪她的难堪,辛苦她的辛苦。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父亲无可原谅,兴许大哥也是这么?想的。
墨洇纸而干的时候,顾岐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轻缓地像是试探。回头间就见梁昭在门外,被他逮到了,即刻面上些微丧气之?意。
某人问她,“虾剥好了?”
梁昭郁郁不言声。好气,她本来想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报复回去的,也自认“轻功”足够强了,怎么还是被他识破了呢。
于是就不理他的话,自顾自进屋到书架前乱逛。
顾岐安于光这边看她,耍小脾气又不自知的样子,别扭,但有趣极了。
而梁昭此刻正在看架子上的相框。合影单照都有,单照多是他和顾丁遥的,从襁褓到学士服、婴孩到成年。不多时,梁昭指着其中一张穿老虎连体衣,咧嘴大笑,瞧着不过三四岁的小孩问顾岐安,“这是你嘛?”
他要回答就必然得先站过来,人挨到梁昭身边,故意卖悬念,“你猜猜。”
她当真开始猜,“乍一看很像你,因为眼型差不多,也有虎牙。但是细细一瞧又不对,毕竟五官随年龄增长是会变的,而且有个地方始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顾岐安说话的时候,嗓音就一震一震地,在她头顶。
梁昭回过身来指他颊侧,“你笑起来这里有酒窝。他/她没有。”
话音甫落,眼前的五官就倾压下来,有人一手扳起她下颌,一手揉着她耳垂,吻下来。转场毫不带伏笔,梁昭一时懵住了,手抵在他胸口往外推。怎奈力气悬殊,他起先只是唇唇摩挲,后来干脆舌尖攻入,蛮力勾勒里,也不忘用牙尖啃啮她唇珠。
梁昭的耳垂在他双指间,越发红、烫。不怪有人说,耳垂是女人的第二性征器。
良久,他退开,低低熬人的声线揭晓结果,
“我当你一半一半对吧。那其实就是我。”
梁昭一闪神,为这场滑铁卢暗自懊恼。
也就错过了身前人如何眼里有火,火又如何好久才熄。
一刻钟后,厨房那头喊开饭。梁昭整理仪容从书案前绕过,看到某人在宣纸上写的话:
二更更,三暝暝,四数钱,五烧香,六拜年。
她上网一查才知什么?意思,尤其那个“三暝暝”,妥妥暗示的虎狼之词:
30岁的男性每晚都可以过性.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