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四 水月镜花(十二)(1 / 2)
凌厉扶了君黎起来苏扶风在一旁轻嗔:“怎不见你对自家儿子有过这一半的耐心。”自不是说的君黎却是不满凌厉竟能与关代语一个陌生小孩下起棋来。关代语见到君黎还没什么待见到苏扶风一下弹起慌不迭躲去凌厉身后显是十分害怕。
苏扶风怔了一下才道:“……你竟成了好人我却做了恶人。”
凌厉笑起来“你要我陪着这孩子我便陪着了。总要寻些事情来消磨。”一顿“那头没事了吗?”
“幻生界的人先撤走了。”
凌厉向关代语道:“她是我夫人没什么好怕。晚些我们带你回去。”
哪料关代语脸色大变不但未对苏扶风去了惧意反是退了几步瞠目看着凌厉忽地拔脚便要跑。凌厉手中红绫腾起轻易将他卷了回来只听关代语挣扎道:“快放开我!你不是我大伯的朋友!你与她是一起的!你与她是一起的!”
凌厉还待安慰他苏扶风已上前:“好了不必装好人了。”便要往关代语后颈点去。凌厉伸手一拦“你再动手越发说不清。”
“可我们却要紧着动身——那边都散了我们也消早些离开此地他纠闹不休怎么行路?”
“不用那么急人多眼杂还是等他们走得空了我们再走不迟。”凌厉说着看看君黎“总也给我们些时间叙叙旧。”
“便走边叙不就好了吗?”苏扶风不无不满“君黎的事情我不是都与你说过了?”
话虽如此凌厉还是顾自坐了下来苏扶风见他不为所动不得已也只好拉过关代语陪坐在一旁。
“听说你拜了朱雀为师?”凌厉示意君黎坐在对首。
君黎见他先便问起此事料想毕竟投入朱雀门下时不曾向他禀明况且朱雀与他是敌非友当下里低着头“是我……我不知如何向凌大侠解释只是……那时情境由不得我选择……”
凌厉摆手“我不是怪你。你我本无师徒之名教过你那么三招两式算不得什么。朱雀武功卓绝可为人孤僻他肯收你为徒常人求而不得。”
君黎苦笑:“话虽如此可凌大侠知道我……我原本并无学武之心跟凌大侠学剑也是为了报仇而已。大仇既报我绝无再习武之由如今却反有些身不由己了。”
“你在天都峰一役想必遗下不少后患若不学一身厉害功夫日后就算想自由自在行走江湖怕也不易。”凌厉微笑道。“去年你定要我教你剑法我就说过要走那一步便消准备着今后走上那一条与往常再也不同之道——你那时可是义无反顾的如今——我便问你若无朱雀教你武功你可能安然活到今日么?”
君黎呐呐:“他若不教我那时就将我杀了我自活不到今日。”说着忽思及这一年来竟发生了那许多事只觉匪夷所思当下也不管凌厉知不知晓便都一一说起。他孤身入这江湖以来所行步步皆险可似乎很少能得这样诉说。顾世忠、朱雀、夏铮、陈容容、单疾泉——自师父逢云道长身故后自己遇见的那些可称师长之辈都因种种原因无法令他倾心而诉而唯有凌厉是他引为心之倚仗的。
待说到在梅州还学了陈容容的八卦剑法时君黎才迟疑了一下道:“我却不知学那剑法得当不得当。”
“有什么不得当?”凌厉反问。
“凌大侠那时不是说我跟你学剑就要把旁的剑法、心法口诀都忘了吗?”
“那时你根基浅而又要短时有成我自然要叫你忘了旁的心法口诀免得分心而乱。一击而杀之剑法原就重出剑时心念之纯倘有杂念在学时是一无所成在用时便是灭顶之灾。我的本意自不是叫你再不能学旁的剑法。只要你用剑时能心境澄明不致令剑法之间互为牵引阻绊当然便没有什么不得当。想来——你自小学道于心境修炼上颇有过人之处再加上你学那八卦剑时于武学心得已深也便未曾遇到阻滞。以你如今的修为当不必似初学时那般谨小慎微了。”
“心境澄明啊……”君黎喃喃。他知道这固然是得益于自己自幼修道却也是受益于朱雀所授明镜诀内功心法中的“观心”这一意。自己之前在熟习新的剑法后并未发现不妥彼时纳闷如今听凌厉这般解释悬着的那丝担心也便放了下知道从今往后不要说八卦剑纵是遇到再多新的武学大概也不必心有顾忌了。
“若非今日这时地不当我倒又想试试你的功夫看看你这个朱雀的亲传弟子如今到底有些什么本事。”凌厉笑道。“罢了反正来日方长我们另寻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