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九 难觅真凶(五)(1 / 2)
程方愈叹了一口。“林芷给她与慕容的孩子起名‘平’就是希望他一生平平无奇的就好不要再去做什么出众之人。恐怕她后来也一直是这样教他的所以平儿的性格算是与世无争与他爹大不相同。至于——给他们两个起名‘无意’、‘刺刺’却终究有些伤人——她大概也只是为了告诉单先锋她到最后对他也‘无’半分情‘意’甚至觉得被他解蛊一事是她一生心中之‘刺’。毕竟他们——也只是那一次为了解蛊才——不得不有了肌肤之亲而已。”
“恨蛊”之施与解原都要凭借男女之事而为——这一层君黎先前已经隐隐约约有所猜知但刺刺却是未曾想到的闻言陡地“啊”了一声伸手掩住了口。她始终在猜测着母亲最终或许是为父亲所感动而委身于他——纵然比不上她对慕容之情却也决不是这样冰冷的、痛苦的受迫。可她——也许竟真的是受迫。那些母亲从来没有吐露半个字的往事一时间令她心痛如绞觉得——怎么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缘由竟会是如此残忍无情。
“不过在我看来林芷也未必就是最痛苦的——那件事对你爹其实也一样是极大之折磨以至他毁了自己一切蛊术痕迹说此生此世都不想再用起一次。”程方愈道“他与林芷那日之后避而不见——到最后大概也都未曾再见过一面如果不是无意找来谁也料不到竟然就有了你们两个孩子……”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两人“我原本对单先锋这个人是全无好感的不过——因为林芷之故总算我发现他也不过是个有弱点的凡人假如你能明白他的弱点所在就会发现他其实也不是那么深沉难测了……”
君黎对上他的目光。他不能肯定程方愈这番话是不是意有所指。
“就如现在刺刺一定也是他的弱点。”程方愈向他道“无论他做什么你终也要相信他总是在乎刺刺的。”
君黎这回心中确信冷笑起来“原来程左使说了这么多还是来为单先锋做说客的。”
“说客不敢当我哪里有那么好的口才。”程方愈不以为忤反而笑了一笑“你误会了单先锋只是听说我要出来叫我送瓶药给你。”
他果然推过来一瓶药。“他说你背上伤重敷了能好得快些。”
君黎没有便接只道:“我不需要。”
“就当是为了刺刺。你伤早些痊愈至少能好好保护刺刺。”
“我用自己的药也是一样。”
“也当是青龙教今天与你赔礼。”程方愈道“你便拿下吧。”
君黎目视桌上的药瓶。良久。“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吧。”
程方愈也凝视着那个药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你今日说黑竹会受下了凌公子和朱雀共同缔结的契约不会对青龙教不利这一条——应该不会变吧?”
“你怕我不守契约?”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希望——无论将来青龙教与谁为敌——只要不是与黑竹会为敌你都能保证黑竹会继续持身中立不会偏帮任何一方。”
“我在青龙谷中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不需要重复。”君黎口气变得冷冷的“若程左使只是要说这个这药倒也不必送了就请带回去吧。”
程方愈觉出他情绪有些不对知道再说下去恐要不欢而散当下里也只得道:“好吧那算是青龙谷今日失礼了。我也只是——只是突然想及此节。我们还是说回……说回慕容遗物之下落。”
君黎神色稍霁。“我方才想到一件事。你说——慕容是被顾家所杀他的东西有没有可能被顾家所得?”
程方愈摇摇头。“他死时身上没有书册。”
“你怎么知道?你当时也在?”
程方愈点点头停顿了一下方道:“你应该猜得到——慕容与顾家之血仇是为何人而起的吧?”
君黎默认不语。顾家这么多年当得起血仇二字之事——只能是顾世忠的独子顾笑尘。
说到了顾笑尘程方愈目中不无悲色。“我尚未投身青龙教时便已与顾大哥相识。他长我两岁待我便如兄长青龙左使之位空缺时是他一力向教主担荐的我。你们都不曾见过他——便不说他仪貌智谋都是出众难得的是为人洒脱磊落谷中上下对他都是既敬重又亲近我这个原本籍籍无名之辈若不是借他的光在当年又如何能担当得起左使之重任……”
“只惜不曾得见他的风采。”君黎轻声道。“顾家后来万般落魄也皆因他突遭横死而起这般血仇自是不共戴天了。”
“又岂止是顾家那一****和好几位教中兄弟听闻顾家打听到了慕容行踪有了围杀计划便决意一起动身前往。后来我们又一鼓作气冲去慕容的据地。当时慕容的遗物是我们教中几人带回青龙谷的我记得他将东西都存放在一口木箱内十分整齐教主只是找了下康王之印但俞瑞自不会把这东西留给我们当然找不见其他东西也便并没有兴趣后来林芷索要箱子便交给了她。”
他停顿一下“不过如此想来倒还有一个可能——朱雀山庄覆灭之后慕容倚仗的主要是鬼使俞瑞在中原的势力也就是当时的‘黑竹会’。如果俞瑞事先拿走了慕容的东西书册也说不定落在黑竹会手上了你回去之后不妨查查看。”
说话间掌柜的已收拾好了一地狼藉三人说得也累了稍许进了食。已是过午许久程方愈起身告辞道:“你们还要回城我就不多耽搁你们了。那封信万勿忘记交给平儿不过——今日所言可万万不要告诉平儿知晓。他自小身体就不好倘若得知父母那些事只怕……”